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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不差地记下！”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火漆印，在熊熊燃烧的火把上烤融，重重地压在诗稿的末尾。
那鲜红的印记，如同滚烫的血滴。
“此诗，今日起，归入《守城录》正篇！”
他环视众人，声音传遍废墟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带走的，不只是一具骸骨，一首诗！
是证据！
是向全天下证明，这世上，还有人宁可饿死，也绝不食同袍之肉的证据！”
然而，撤离的希望很快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前去探路的老哨带回了绝望的消息：叛军己在城东的开阔地带布下三千骑兵，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显然是要将他们这支残部赶尽杀绝。
地图在赵襦阳面前铺开，东野洼地那一片平坦的地形，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三千对三百，骑兵对步卒，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屠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赵襦阳的目光死死钉在地图上，脑海中无数战史瞬间闪过。
突然，一个在现代战争史上看似荒诞的典故——“火牛阵”
，跃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抬头，”
小娥一怔，随即答道：“回将军，尚存十七头，大多是在守城时中了流矢，跛了足。”
“正好。”
赵襦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伤牛性烈，发起狂来，比健牛更致命。”
他当即下令，宰杀三头伤势最重的牛，将血肉扔在东野洼地的必经之路上作为诱饵。
剩下的十西头，牛角上绑紧磨得锋利的短刃，牛尾上缠满浸透了油脂的纱布，纱布内里，还暗藏了他亲自设计的、以醋和油混合的缓燃装置。
夜色深沉，杀机西伏。
赵襦阳亲率三百断后军，如幽灵般潜伏在东野洼地的草丛中。
出发前，他将一首紧紧跟着他的狗儿，交到沈娘子怀里。
“沈娘子，若我回不来，请务必带他去恒州。”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让他读书，将来，做一个不会逼人吃人的官。”
孩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死死抱住他的腿，放声大哭：“赵公，不要走！
狗儿不让你走！”
赵襦阳俯下身，没有安慰，而是猛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孩子光洁的额头上，用鲜血画下了一个鲜红的“赵”
字。
“你是我的兵，”
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准哭。”
说完，他毅然转身，亲自点燃了第一头火牛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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