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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号”
那充满愤怒和羞耻的一拳，整个“镜界”
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纯白色的墙壁和地面，像被打碎的镜子，一块块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
“一号”
的身影，在剧烈的扭曲中，变得模糊，最终，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彻底消失不见。
他留在林影精神世界里的那一道“傲慢”
烙印，被他自己失控的情绪，和顾城“暴食”
的吞噬，联手搅碎了。
精神陷阱，被破了。
顾城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回了那个昏暗的总控室。
上百块监视屏，己经全部黑了下去，整个房间，只剩下应急灯那昏黄的光芒。
他依旧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身体因为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微微颤抖。
在他的面前，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林影，也瘫坐在地。
她的脸色比顾城还要苍白，眼神空洞，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那是“镜界”
被强行破除，给她带来的精神反噬。
她失去了“一号”
的“傲慢”
加持，又被顾城吞噬了大部分构成能力的负面情绪，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燃料的引擎，虚弱到了极点。
她呆呆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顾城，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感觉，自己构筑的那个完美的世界，被人用一种最野蛮，最粗暴的方式，从内部，活生生地……吃掉了。
而那个吃掉她世界的人，此刻，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里，没有审判，没有厌恶，也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平静。
一种仿佛看透了她所有伪装，所有痛苦，所有不堪的，可怕的平静。
“我看到了。”
顾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他撑着膝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你的痛苦，是真的。”
林影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城。
他……他刚才说什么？
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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