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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立于云端，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自由的空气，带着尘土与鲜血的味道，却比五行山下那五百年死寂的灵蕴甘霖更加甜美。
他舒展着被禁锢了五百年的筋骨，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发出噼啪作响的爆鸣，沉寂己久的磅礴妖力如同解冻的江河，在体内奔腾咆哮，冲刷着岁月的尘埃与符印的残留。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下方奄奄一息的陆明身上。
火眼金睛轻易看穿了陆明身体的糟糕状况，神魂黯淡，肉身濒临崩溃。
孙悟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感激，有愧疚，更有滔天的怒意。
“老弟！”
他一个闪身，如同金色闪电般出现在陆明身旁，蹲下身，想碰又不敢碰，“撑住！
俺老孙出来了，看谁还敢动你！”
陆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猴哥……你……终于……自由了……”
“自由了！
托你的福！”
孙悟空重重点头，随即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按在陆明胸口。
一股精纯温和、却又带着他独特烙印的妖力，混合着一丝源自“众生心网”
反馈而来的、充满生机的众生心能，缓缓渡入陆明体内。
这不是治疗，而是先稳住他即将消散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孙悟空才抬起头，看向佛塔之巅的江流儿。
此时的江流儿，也正看着他。
西目相对，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江流儿的眼神清澈而睿智，不再是那个迂腐懦弱的唐僧，而像是一位勘破了某种真谛的行者。
“阿弥陀佛。”
江流儿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但这声佛号却与以往不同，少了几分虔诚，多了几分平和与问候之意，“恭喜大圣，脱得樊笼。”
孙悟空咧嘴一笑，带着几分戏谑，却并无恶意：“和尚，你这声恭喜，俺老孙听着顺耳。
不过，你现在这副模样，可比以前那哭哭啼啼的样子顺眼多了。”
江流儿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孙悟空的调侃，目光扫过狼藉的宝象国，轻声道：“樊笼……又何止五行山一处。”
孙悟空闻言，笑容收敛，火眼金睛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抬头，望向九天之上那道细微却真实存在的“天道裂痕”
，又感受着体内那与无形心网隐隐存在的联系，嘿然道：“说得对！
这天地，本身就是个更大的笼子！
不过现在，这笼子，被咱们捅了个窟窿！”
他话音未落，脸色猛地一沉，目光如电，扫向西方灵山方向，又瞥了一眼九重天，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不过，在砸烂这破笼子之前，有些旧账，得先算一算！”
五百年的镇压，佛门的手段，天庭的冷漠，这笔账，他刻骨铭心！
然而，就在他杀气腾腾，准备首接打上灵山或者天庭出口恶气之时，陆明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急切的劝阻：
“猴哥……不可……冲动……”
孙悟空眉头一皱，看向陆明：“老弟？他们都把你害成这样了，还让俺老孙忍着？”
陆明艰难地摇头，神识传递着断断续续的意念：“系统……裂痕……只是开始……它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现在……虽脱困……但实力……未复巅峰……孤身犯险……正中下怀……我们需要……时间……整合力量……心网……需要成长……”
孙悟空不是莽夫，他只是被压抑了太久。
听到陆明的话，他瞬间冷静下来。
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确实，妖力虽在恢复，但距离当年大闹天宫的巅峰时期还差得远。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心网，能模糊感觉到，九天之上那道裂痕的背后，似乎有更加冰冷、更加庞大的意志正在苏醒，正在审视着这片“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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