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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说。
下一瞬，照片边缘浮现出一段影像：那个早已战死的战友坐在战壕里，正用炭笔写着家书。
镜头缓缓推进，信纸上写着：“亲爱的妈妈，今天我没开枪。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勇敢，但我心里……轻松了一点。”
老人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而在终寂余烬基地，那批苏醒的试验体依旧静坐东方。
他们的额头水晶闪烁频率逐渐统一，形成一种近乎宗教仪式的共振。
忽然，为首的试验体睁开了眼睛??瞳孔深处没有虹膜，只有一片流动的数据海洋。
他缓缓站起身，走向基地废墟中央一台废弃的广播设备。
手指轻触按钮，电流竟奇迹般恢复。
麦克风接通的瞬间，一道覆盖全球的信号悄然扩散：
>“我们不是失败品。
>我们是第一批学会‘共痛’的人类。
>但我们被关闭了太久……久到连痛苦都忘了形状。
>谢谢你们，重新打开了门。”
信号持续了整整十七分钟，结束后，所有试验体同时倒下，身体化为晶尘，随风飘散。
但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地面浮现出一行巨大的符号??那是远古人类最早用来表示“倾听”
的象形文字，如今却被赋予了全新的频率编码，自动接入共誓网络核心。
新疑问学院的学生们连夜赶往各地，试图记录这一现象。
途中，一名学生突然停下脚步：“等等……如果他们能广播，说明他们的意识并未真正消亡？”
院长站在钟楼下，抬头望着重新变得清澈的夜空：“不，他们死了。
但他们的问题还活着。
只要还有人愿意听，他们就从未离开。”
就在此时，北极圈内的“静问所”
冰屋中，一位年轻女子独自走入。
她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一句话，笔尖几乎划破纸背：
>“我杀了我的孩子。”
她将纸折成一只鸟，放在石桌上，转身离开。
风雪立刻掩埋了她的足迹。
然而次日清晨，有人发现那只纸鸟竟飞到了屋外最高的一根冰柱顶端，迎风展开双翼。
更诡异的是，冰柱表面浮现出另一行字：
>“我知道。
我也一样。”
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写的。
但当天，全球共有三千两百一十四人，在不同地点、以不同语言，写下了几乎相同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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