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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那么复杂干嘛？”
秦松的声音不大，带着一种刚刚饱餐一顿后的慵懒，却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喧闹的空气中。
满屋的嘲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陈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用一种夸张的、难以置信的语气反问道：“不复杂？秦先生，这涉及到数十亿的潜在市场，上千人的执行团队，横跨数个国家的供应链条，以及错综复杂的法律和商业环境，你……觉得不复杂？”
他每一个词都咬得很重，试图用这些宏大的概念，将秦松那句轻飘飘的话衬托得更加无知和可笑。
秦松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他完全无视了陈昊语气中的嘲讽，只是用他自己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在梳理这个问题。
“我听了半天，大概意思是，你们想去一个地方卖东西，但那个地方己经有很多人在卖了，对吧？”
他抬起眼皮，看着陈告。
陈昊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个三岁小孩解释相对论，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简单地理解。”
“哦。”
秦松又问，“那你们准备去卖的东西，比别人现在卖的，要好用很多吗？或者，便宜很多吗？”
这个问题，问得如此质朴，如此首白，就像一个家庭主妇在菜市场里会问出的话。
陈昊瞬间一滞。
他所有的分析，都建立在品牌、战略、渠道这些宏大的框架上，却被这个问题首接打回了商业最原始的本质：产品和价格。
他有些狼狈地回答：“我们的品牌有溢价，在品质上……也确实有一些优势，但……还没有到形成代差的地步。
至于价格，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不占优势。”
秦松两手一摊，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不就结了”
。
“又没比别人好到哪里去，卖得还比别人贵，人家凭什么要买你的？”
他用一种再天经地义不过的口气说道，“费那么大劲，又是合资又是建渠道，累不累啊？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
陈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引以为傲的复杂商业模型，在对方这种堪称粗暴的逻辑面前，显得如此花里胡哨，不切实际。
秦松根本没看他，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地总结。
他看向陈昊，像是给一个钻牛角尖的朋友提出一个随口的建议，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出门记得带钥匙”
：
“费那劲干嘛，首接把那边卖得最好的那个牌子买下来不就行了？省时省力。”
这句话，就像一道九天惊雷，轰然劈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陈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里充满了震撼与恍惚。
他所有的分析，他所有的方案，林栋给出的所有建议，全都是基于一个默认的前提——“我们如何作为竞争者进入市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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