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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诩没理那个男孩，老师发现后也制止了他，但小小的宁诩下意识地不想再带着小手帕出门了。
小朋友的脑袋说不出准确的原因，但用成年人的脑子可以想明白。
幸好，那时候妈妈还在，没两天她就发现了宁诩所有的小手帕都放在了抽屉里。
等他再放学回家，妈妈轻声问：“为什么不带姥姥做的小手帕呀？”
他扣扣手，踌躇了一会儿，闷闷地回答：“小手帕是女孩子用的，我是男孩子。”
妈妈一听就明白了，她问小宁诩：“那你觉得什么男孩子该用的呀？”
小宁诩一脸茫然，他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男孩该用，什么是女孩该用，这个问题给他带来的疑惑程度跟那天突然被嘲笑一样，都是全新的事情。
妈妈耐心地说：“很多东西，其实根本不分男孩女孩，谁都可以用。
女孩也可以玩机甲战士，男孩也可以喜欢玩偶娃娃，可以用小手帕。
错的是把这些东西归类，还要去嘲笑别人的人。
你觉得呢？”
小宁诩很聪明，他觉得妈妈说得对，于是点点头，去拿姥姥做的小手帕，放进自己的小口袋。
之后他也保留了随身带着手帕的习惯，一直到现在。
这件事也是他关于妈妈唯一的印象，妈妈走时他太小了，囫囵记着的这件事都宛如梦中发生的。
但有句话一直清晰地回响：“如果谁说你做得不对、不该是这样，别动摇、别退缩，跟着自己的心走。”
祝瞻玉闻到了手帕上淡淡的馨香，有点像茉莉，又有点像清茶。
好闻的气味萦绕，温暖的日光照拂，纸张翻动、笔尖摩擦的白噪音……她真的睡着了。
现在正是杨絮、柳絮纷飞的季节，门拦不住窗也拦不住，有一个飘落在了祝瞻玉的鼻尖，她似是有点痒，鼻头皱了皱。
宁诩情不自禁地笑了下，帮她摘走调皮飞来的絮絮。
絮絮被两指捏成飞不起来的小球，静静地栖息在宁诩的桌角。
可能这就是喜欢，可能以前觉得普普通通，可能别人觉得平平无奇，但在喜欢的人眼里，都好像闪着亮光。
好像头顶跳出一个晃动的指示牌，里面几个大字黑体加粗——她好可爱。
*
第二天的一大早是他们的升旗日，大家都要比平常早到校一些。
宁诩有个坏习惯，就是不常吃早饭。
无论学校要求的早还是晚，他都不吃早饭，除非哪天感觉明显很饿。
他跟姥姥说自己上学路上买着吃，让姥姥不用想着早上起来给他做饭。
但实际上根本不买，倒不是因为要省钱什么的，只是单纯的不爱吃早饭。
祝瞻玉没几天就发现了他这个坏习惯，她疑心这人的瘦是因为少吃一顿饭，于是包里开始揣着零食糕点，一有空就借机投喂。
升旗这天，大家都要在旗杆下聆听领导讲话，宁诩作为高三年级第一也要上台演讲，整个流程少说也要站半小时四十分钟。
所以祝瞻玉打算在仪式开始前就完成今天的投喂任务，防止“弱柳扶风”
的小反派因为没吃饭低血糖晕倒。
结果她在校门口就先碰到了程渽。
程渽昨晚与游戏机鏖战一夜，早上一起床就匆匆赶来，现在饥肠辘辘。
他鼻子灵眼睛尖的，一下子就发现了祝瞻玉带的饭盒。
“老大老大，你这带的啥呀？”
“王姨做的茉莉花糕，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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