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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禹明辉关上音箱，不屑给对方一个眼神。
比基尼女郎哼了声，拨了拨耳边卷发，跳下床从洪雪身边走过，撇撇嘴扬长而去。
候在走廊的男护工跑进来打开窗户，散去呛人的香水味，连忙调节智能护理床，扶着愤怒的老人靠坐起来。
禹明辉指向门外，护工快步跑出去关上房门，保证他们不被打扰。
禹明辉握紧洪雪的手走到床前：“爸，我昨晚在电话里说过，洪雪今天要来看望您，我们准备下周领证结婚。”
在禹建伟怪异的注视下，洪雪仓促点头：“禹伯父，您好，我叫洪雪……”
禹建伟阴阳怪气笑起来，朝他儿子努嘴道：“唔，不错，小姑娘很漂亮，有我当年几分眼光。”
他手指隔空勾勒洪雪的身体曲线，比划一个抓握的动作，“嘿嘿，就是这里小了点儿，玩起来没劲儿……”
洪雪吓呆了，禹明辉却像发了疯，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掼进枕头，咬牙低吼：“闭嘴！
为老不尊的东西，洪雪她是我妻子！”
禹建伟眼里涨满血丝，不服气地拍打他手背：“咳咳，畜生，你再瞪我？你和你妈都是一个死样子！”
禹明辉紧绷着脸，额头爆起扭曲的青筋，目眦欲裂怒视自己的父亲。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也是互相怨恨的仇人。
花心至死的老浪子，辜负了最爱他的女人，他不配得到爱，死也要拖着儿子下地狱。
禹明辉知道他是故意的，逼着自己和他同归于尽，拉个垫背，值了。
洪雪想拽开他们又拽不动，急得哭起来：“明辉，明辉，快放手，他是你爸啊……”
女人低低柔柔的哭声，如天外梵音将他点化，及时熄灭失控的怒火。
谁说这世上没人爱他？惦记多年的姑娘就快嫁给他了，他该知足！
禹明辉手上松了力道，禹建伟张大嘴巴，像捞出鱼缸等死的鱼拼命呼吸。
他惧怕地缩起脖子，没敢正眼看面前的儿子，装疯卖傻地抹泪痛哭：“该死啊，我真是老糊涂了，我到底在胡说什么！”
他猛抽自己一耳光，可怜巴巴抬起头，“洪雪是吧，你是洪永胜的女儿？哦，想起来了，我在江州见过你父亲，当年我们还一起去过工地……”
禹建伟絮絮叨叨说起往事，洪雪好半晌回过神，原来他是老年痴呆患者，脑子犯糊涂了，自己都控制不住。
虽然将信将疑，但禹明辉敬重她的父亲，她也应当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洪雪没有计较，聊了几句家常，场面不算太难堪。
禹明辉驾车飞快驶出别墅，迫不及待远离令人窒息的地方，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满眼愧疚地面向洪雪。
“你看到了，我有时会忍不住失去理智，为自己的家人感到耻辱，恨不能立刻摆脱他。”
洪雪轻轻摇头：“他是病人，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你有没有后悔嫁给我？”
禹明辉握住她的手，贴近自己颤抖的嘴唇，“我不想拖累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他轻啄她每一根手指，像在膜拜拯救自己的神明，他紧张到蹙起眉头，鼻梁冒出细汗，屏住呼吸等她裁决。
洪雪指尖发烫，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夫妻之间，怎会是拖累呢，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禹明辉眼梢舒展，静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换上玩笑似的口吻。
“好吧，我给过你机会了，就算你将来反悔，我也永远不可能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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