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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萧初圣并非震怒，而是期待他的反抗。
这一切，早就在算计之中。
所谓追杀、所谓任务，不过是诱饵，只为逼他动用“人心无常态”
的极致，唤醒体内潜藏的“初代菇祖血脉印记”
??那是所有现代菇修的源头，也是唯一能激活菌核祭坛的钥匙。
而自己，从来就不是棋手，只是被选中的容器。
“你以为我是宿体？”
吴量冷笑，掌心紧握逆命菇种，“可你忘了，真正的‘人心无常态’，从不接受任何预设的命运。”
他盘膝坐下，将孢子置于眉心，口中开始吟唱一段晦涩古咒。
这不是任何典籍记载的语言，而是他在十年前吞噬一位远古菇灵残魂时，从其记忆深处挖出的“原初之语”
。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腐朽与新生交织的气息，仿佛大地深处亿万年孕育的生命低语。
随着咒语流转，孢子逐渐融入他的天灵盖，一股剧痛如千针穿脑。
他的皮肤开始泛出青灰色，血管凸起如菌丝蔓延，五指蜷缩变形，指甲脱落，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膜质结构，如同嫩菇破土。
这是“逆命化形”
??以自身为基，强行模拟初代菇祖的生理特征，从而短暂获得抗衡“九转人心”
的能力。
但代价极大：每维持一刻，寿元便削减十年；若失控，则会彻底异化为无智菇傀，沦为天地间的灾厄。
吴量咬牙承受，额角渗出血珠，却在落地前蒸发成腥臭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眼，瞳孔已变为螺旋状菌纹，周身气息全然改变，竟与那夜星宫密室中的萧初圣有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如果说萧初圣是掌控一切的“菌帝”
，那此刻的吴量，则更像是一株挣脱土壤束缚、逆向生长的毒菇，根系扎进命运本身。
他站起身，望向星宫方向，一步踏出。
脚下大地震动，无数细小菇芽破土而出，在他行经之处迅速生长、枯萎、再爆裂，形成一条由生命轮回铺就的道路。
此乃“生灭步”
，传说中初代菇祖横渡三千世界的神通。
与此同时，星宫之内，萧初圣忽有所感，抬头望天。
“来了。”
他轻声道，面具下的菌丝欢快舞动，“你终于敢直视我的眼睛了。”
他起身离座，走向最深处那扇从未开启的青铜门。
门上刻满扭曲符文，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眼球般的晶体，内部封存着一团不断搏动的黑色菌核。
“准备‘接引仪式’。”
他对身后阴影下令，“让所有心傀列阵，我要亲眼看着他归来??以子之名，献祭于父。”
***
三日后，北域白骨菇林。
狐耳少年浑身湿透，衣衫褴褛，拖着几乎麻木的双腿踏入那座破庙。
七日跋涉，他穿越腐心桥时险些坠入深渊，靠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在白骨雾海中迷失方向，靠着宝玉微光指引才寻到路径。
此刻他眼中布满血丝，却仍死死护住怀中青茅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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