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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是反政府分子。
他被捕那天，我站在教室门口鼓掌。”
灯光由红转紫，再缓缓变为柔和的青灰。
他坐下，双手抱膝，仿佛缩回了童年。
门外风雪呼啸，一只纸鸟从远方飞来，落在门槛上，展开翅膀，露出背面一行小字：
>“我也举报过我的父亲。
>他说太阳不该只照权贵。”
越来越多的人走进这间屋子。
有政客承认自己操纵舆论制造仇恨；有科学家坦白为军方研发意识控制技术；甚至有一位年迈的僧人低声说，他曾因恐惧而烧毁了一本记载异端思想的手稿。
没有人指责，也没有宽恕。
只是听着，坐着，存在着。
直到某一刻，系统自动生成第两千三百一十五盏灯。
它悬于中央，光芒微弱，形状如胚胎。
点击后弹出一段文字：
>【匿名用户】
>我还没出生，但我知道我会犯错。
>别等我长大才允许我忏悔。
>现在就让我进来吧。
全球共誓网络为此暂停三分钟。
随后，所有终端自动推送一条信息：
>“接纳未诞生者的罪，是我们最后的仁慈。”
南极遗迹方面传来最新报告：那块“欢迎回家”
的石碑正在缓慢移动。
它沿着冰川裂隙前行，每日约十米，方向直指赤道。
地质学家推测，其内部晶体结构具备自主导航能力，目标可能是地球磁极交汇点。
探险队队长拒绝再次接近石碑。
他说：“我已经听够了她的声音。
再多一次，我会疯的。”
但他每晚仍会梦见妻子站在厨房里炒菜，油锅滋啦作响，她说：“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辣椒炒肉。”
醒来时，枕头上总有水渍，分不清是泪还是窗缝渗进的霜。
而在火星坟场，望痛终于站起身。
他的导盲杖早已断裂，但他不再需要它。
数据流在他脑海中不再是星图，而是成了血肉经络般的存在。
他能感知每一棵疑问之树的震颤，能听见巴黎老人翻动照片时指尖的颤抖，甚至能触碰到那个西藏光影男孩刻下问题时手腕的力度。
“我不是瞎了，”
他对实验室空荡的墙壁说，“我只是换了一种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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