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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薇姐。”
陶聆顿时紧张，毕竟打车回来的途中，对方始终默不作声，结合她今天失常的表现，愈发焦急不安。
nbsp;nbsp;nbsp;nbsp;“你听见吗？薇”
nbsp;nbsp;nbsp;nbsp;门后沉闷的声音传出：“进来吧，门没锁。”
nbsp;nbsp;nbsp;nbsp;陶聆拧动圆锁，推门进去，只见废掉的画纸散落满地，李鹤薇面对着画架，背影萧索。
她眼底泛起昭然若揭的担忧，温声轻唤：“薇姐。”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无动于衷，仍然坐在原位。
nbsp;nbsp;nbsp;nbsp;“这件事急不来，你先吃点东西，好吗？”
陶聆慢步走上前，“深夜吃太多容易积食，我煮的荷包蛋，加一点小糯米丸子。”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终于侧过身子，伸手接住瓷碗。
nbsp;nbsp;nbsp;nbsp;“不烫，已经放凉。”
她的嗓音太过轻柔，李鹤薇恍然如梦。
nbsp;nbsp;nbsp;nbsp;“谢谢。”
nbsp;nbsp;nbsp;nbsp;“慢慢吃，我在身后。”
陶聆坐在门边的小沙发，没有离开。
李鹤薇讶异，换作以往，她肯定已经迫不及待走远，怎么会静候在同一个房间？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慢条斯理地进食，余光不断往陶聆的方向看，胸腔沉郁的阴霾扫去大半，但她心里藏着事，始终无法彻底开怀。
吃完夜宵，她站起身，陶聆快步过来，拿过碗勺放在旁边，好似有事相谈。
nbsp;nbsp;nbsp;nbsp;短暂的半分钟，两人俱都沉默着，陶聆抬来高凳坐在她身侧，眼神闪烁着迟疑两秒，方才柔声问：“薇姐，你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吗？”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眉头紧蹙，移开视线：“有些事，我说不明白，也没法向你解释清楚。”
nbsp;nbsp;nbsp;nbsp;陶聆坚决的语气：“万事没有绝对，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结果？”
nbsp;nbsp;nbsp;nbsp;“因为太过荒谬。”
李鹤薇长吁一口气：“陶聆，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考虑清楚，会告诉你。”
nbsp;nbsp;nbsp;nbsp;“现在不行吗？”
nbsp;nbsp;nbsp;nbsp;“不行，我这会儿心里乱糟糟，连最基本的工作都没法完成。”
李鹤薇侧身捡起地面的画纸，面容写满颓丧，“你看，画的什么？你再看，鼻子，目击者详细描述的鼻子，我画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还有”
nbsp;nbsp;nbsp;nbsp;“薇姐。”
陶聆扣着她挥动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睛，“谁都不能保证从头到尾维持统一的高水准，包括我，解剖的时候也经常在想会不会出错，甚至出错也没有发现，还要你提醒，对不对？”
nbsp;nbsp;nbsp;nbsp;“这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哪里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怔怔地望着陶聆，发现她完全抛离平日踌躇不前的风格，言辞掷地有声。
她深呼吸，调整起伏的情绪，感受着轻扣手腕的力道慢慢松开。
nbsp;nbsp;nbsp;nbsp;“薇姐，今晚画不出，我们就早点休息，明天再来。”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点头：“嗯。”
nbsp;nbsp;nbsp;nbsp;“还有，秋姐转院去蜀江，叮嘱你不要担心，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陶聆勾起唇角，“现在9点半，你去洗澡睡觉？至于解释不清楚的事，我等着你哪天告诉我，或者不告诉也行，你忘记最好，不用烦恼。”
nbsp;nbsp;nbsp;nbsp;陶聆柔情似水的话语逐渐抚平李鹤薇躁动不安的心，她眉目舒展开来：“好，我去洗澡，你也早点休息。”
nbsp;nbsp;nbsp;nbsp;两人互道晚安，李鹤薇将工作间收拾妥帖，去阳台取睡衣，随后移步浴室。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拧动花洒开关，适宜的温水倾泻而下，安抚着疲惫的身体，却无法冲散她紧绷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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