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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我买了新碗。”
陶培堇一听，握着汤勺的手一顿。
视线落在灶台上。
四个大汤碗，四个小陶碗。
棕褐色，有些粗糙。
崭新的。
“买这么些哪里用得完。”
说完，陶培堇就垂了眸子。
他爱买什么，是他的事儿。
陶培堇暗自责怪自己话多。
林炳坤是个吃星星不吃月亮的人。
喜欢顺着耳朵听好话。
自己刚才那句质问，若惹他生气，再将锅碗砸干净。
日子可就真过不去了。
上次林炳坤喝醉酒在厨房睡一夜，嫌柴灰沾脸，把锅给砸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找铁匠修修补补，将就着用。
其实陶培堇也不想和公婆共用一个碗。
这碗既要盛饭，又要盛汤药。
每次等公婆吃完，自己才能用上碗。
饭凉了不说，一股中药味，总是很难下咽。
“媳妇儿，我今个儿还找木匠定了床板，明天我去砍几棵树去。”
床板？
他和林炳坤睡的那张床，是成亲时，公公自己打的。
村里人穷，一张床恨不能睡两代人。
床板断了，就在底下补块板子。
补的板子断了，就找几块石头，垫吧垫吧，将就睡。
不是木头贵，是木匠手艺贵。
家里不富裕，不舍得花钱。
前几日，他还拿走自己嫁来时穿的衣裳。
整个家，除了两个柜子和这一口锅，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连给公婆买药的钱，都被他抢走打牌九。
他要怎么相信林炳坤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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