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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云川止累得腰都酸了，扶着腰挺直腰背，口中轻念心诀，指尖点着灵力，画出泛光的线条。
nbsp;nbsp;nbsp;nbsp;阵法的沟壑亦开始发光，如同填满熔化的银水，光芒从阵眼处升起，没入白团的心口。
nbsp;nbsp;nbsp;nbsp;原本乌黑的发丝像是点着了银色的火苗，腾一下燃烧起来。
nbsp;nbsp;nbsp;nbsp;“好了么？”
白风禾低声开口，她紧盯着破碎的傀儡，眼神担忧，“怪不得师尊不愿传授本座炼器之术，实在是耗费心神。”
nbsp;nbsp;nbsp;nbsp;“门主此言差矣。”
云川止笑道，“炼器之术博大精深，灵力薄弱时确实复杂了些，若灵力磅礴时，又是另一种法子了。”
nbsp;nbsp;nbsp;nbsp;若是前世的她想要修好一个傀儡，几乎是打个响指功夫。
nbsp;nbsp;nbsp;nbsp;见她这般笃定，白风禾的神色总算松缓许多，恢复往日的游刃有余，目光瞥向聚精会神的少女。
nbsp;nbsp;nbsp;nbsp;“据本座所知，你在上不息山前只是农户中的农女，为何会精通炼器？”
她轻声问。
nbsp;nbsp;nbsp;nbsp;云川止装作没看见她的眼神，一边往白团的关节上抹油，一边回答：“小奴还是孩童时便被卖作奴籍了，来到不息山只是去年年关。”
nbsp;nbsp;nbsp;nbsp;“期间小奴曾被辗转买卖过多次，其中有三年是在一炼器术士铺子里做丫头，学得了些皮毛。”
nbsp;nbsp;nbsp;nbsp;她早知白风禾会试探她，索性随便撒个谎，有漏洞也无妨，反正白风禾也不会信。
nbsp;nbsp;nbsp;nbsp;说谎只是做做样子，果然，白风禾轻哼一声，默而不语。
nbsp;nbsp;nbsp;nbsp;白团身上机关精妙，云川止低头一处处调试抹油，眼前是叮叮当当的斧凿声，耳畔是绵绵的雨，魂很快往天外飞去了。
nbsp;nbsp;nbsp;nbsp;飞回了许多年前的无间城。
nbsp;nbsp;nbsp;nbsp;彼时云川止亦是名少女，比如今的崔二狗还小上几岁，继爹爹帮她抢夺包子去世后，娘亲也死在了夜半涌出的恶灵口中。
nbsp;nbsp;nbsp;nbsp;那个夜晚她们来不及赶回庙宇，又碰上妖魔丛生的月食之日，无数嘶吼着的恶灵潮水般朝她们奔涌而来，在即将被淹没的刹那，娘亲用最后的力气将她举上了树梢。
nbsp;nbsp;nbsp;nbsp;待她抱紧树枝，低头再看时，空荡荡的土地上便只剩下一双脏污的绣花鞋了。
nbsp;nbsp;nbsp;nbsp;沉默寡言的云川止没有哭，没有闹，安安静静地在树上挂了一夜，直到日出才晕倒。
nbsp;nbsp;nbsp;nbsp;醒来时，她正窝在一名满脸疤痕的女人怀里，女人缺了一只手臂，在晨雾迷蒙的长街上蹀躞。
nbsp;nbsp;nbsp;nbsp;“你醒了，你姓甚名谁，怎么小小一个躺在野地里？”
女人笑道。
nbsp;nbsp;nbsp;nbsp;“我姓云。”
云川止小声说，“我没有名字。”
nbsp;nbsp;nbsp;nbsp;“我叫归人，我没有姓氏，你往后可以唤我归人姐姐。”
女人断了手，毁了相，但仍是笑呵呵的，“我命不久矣，护不了你多久，你愿不愿意同我修习炼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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