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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打开床头桌上的安尔碘，抽出棉签蘸取，沿着选好的注射点顺时针逆时针各消毒一遍，捏住针柄，动作别扭地比划半晌，抬头深深呼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在学校上实训课时，大家都是两两分组搭档练习。
nbsp;nbsp;nbsp;nbsp;自己给自己输液，池雪还是第一次。
她为了还原当时的情形，甚至没有选择用惯的，偏细的5号针头。
nbsp;nbsp;nbsp;nbsp;近在咫尺的针头看起来格外锋利，加上无法回避的疼痛预期，使得压力成倍递增。
nbsp;nbsp;nbsp;nbsp;稍作平复，她挪了挪左臂下的垫枕，调整个更顺手的姿势，咬牙对自己下了狠手。
nbsp;nbsp;nbsp;nbsp;针头刺破皮肤的疼痛还未传递至大脑，视野中的针管内渗出丝缕回血，她如释重负，眉眼弯弯。
nbsp;nbsp;nbsp;nbsp;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nbsp;nbsp;nbsp;nbsp;成了！
！
nbsp;nbsp;nbsp;nbsp;拽掉止血带，拨动调节器开关，感受到微凉液体涌进血管。
nbsp;nbsp;nbsp;nbsp;没有疼痛鼓包，ne！
！
！
nbsp;nbsp;nbsp;nbsp;池雪摸索着去拿被自己贴在左袖上备用的输液贴，却发现刚才没粘牢，东西早飘到地板上去了。
nbsp;nbsp;nbsp;nbsp;当她费劲巴拉地在桌上摸索时，身旁忽然覆下一片阴影，修长手指撕开输液贴包装，揭开带敷料的一条，帮她贴在针口处。
nbsp;nbsp;nbsp;nbsp;来人白大褂前襟口袋上挂着一个崭新工牌，姓名栏是力道遒劲的三个字——陈妄书。
nbsp;nbsp;nbsp;nbsp;“谢谢，”
池雪不知道为什么总在这样的时刻碰到他，撇开视线，边动手拔掉输液针边说，“你怎么没去休息？”
nbsp;nbsp;nbsp;nbsp;今天办了几个出院，这间病室恰好空出来，她特意选在午休时间来练习，以为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nbsp;nbsp;nbsp;nbsp;“3床家属把影像片忘在医生办了，”
陈妄书并不是喜欢解释的人，但的确有些凑巧，“这里门没关。”
nbsp;nbsp;nbsp;nbsp;隔着虚掩的门缝看到屋内情形时，他说服过自己离开，却没能移步，也无法只是旁观。
nbsp;nbsp;nbsp;nbsp;目光落到她
nbsp;nbsp;nbsp;nbsp;正整理东西的左手，由于没有及时按压，那处敷料上洇红一片，他略微停顿，“练习需要更多样本。”
nbsp;nbsp;nbsp;nbsp;“啊？”
池雪呆呆看他一眼，意识到什么，慌忙拒绝，“不用，我已经练好了！”
nbsp;nbsp;nbsp;nbsp;“十五分钟后才交班，”
他在她对面的病床边坐下，抬手解开袖子上的纽扣，慢条斯理地说，“开始吧。”
nbsp;nbsp;nbsp;nbsp;“但是”
nbsp;nbsp;nbsp;nbsp;陈妄书眼神直白地看向她，“你都敢在自己身上试，还怕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nbsp;nbsp;nbsp;nbsp;如果此时有其他实习生撸起袖子来帮忙，她也许只会满怀感激地道谢，然后认真仔细地付诸行动。
nbsp;nbsp;nbsp;nbsp;但是对象换成他后，不知为何反而顾虑重重。
nbsp;nbsp;nbsp;nbsp;“你还有十四分二十秒。”
清淡冷劲的嗓音响起。
nbsp;nbsp;nbsp;nbsp;池雪抿了抿唇瓣，起身取出全新的输液针，替换在输液管上，进行准备工作。
nbsp;nbsp;nbsp;nbsp;陈妄书身形挺括，肩膀平直，腕骨突出的手掌随意搭在垫枕上。
nbsp;nbsp;nbsp;nbsp;他的血管比10床那位大叔的更为优越，因为肤色偏白，淡青色脉络的轨迹愈发明晰连贯，像缠绕在峭壁上的藤蔓，用指腹按压能感受到蓬勃的力量感。
nbsp;nbsp;nbsp;nbsp;池雪捆绑止血带时动作一滞，忽而想起咨询杨柳老师时获得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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