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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孩子，我跟你说，你爸这事儿办的可不地道，一个家都让那狐媚子给搅合了”
nbsp;nbsp;nbsp;nbsp;“你也得好好劝劝你妈，不能硬着来，昨天老池走的时候脸上好几道血印子，面上怎么过得去唷。”
nbsp;nbsp;nbsp;nbsp;别管认识不认识，打没打过照面，这时候都凑上前自来熟地操心起来。
nbsp;nbsp;nbsp;nbsp;池雪抿唇，没给他们眼神，步履匆匆走入单元楼。
nbsp;nbsp;nbsp;nbsp;“嗨，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
nbsp;nbsp;nbsp;nbsp;“哎哟，跟她妈一个死样，天天拿鼻孔瞧人，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哪个男的会喜欢！”
nbsp;nbsp;nbsp;nbsp;一口气爬上四楼，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窗帘紧闭，空气中一片死寂，安静的瘆人。
nbsp;nbsp;nbsp;nbsp;池雪心中略沉，按下照明开关，小声呼喊许晓。
nbsp;nbsp;nbsp;nbsp;一向被拾掇井井有条的家像遭遇了狂风暴雨。
nbsp;nbsp;nbsp;nbsp;水杯，花盆，桌椅被掀翻在地，茶几上的玻璃碎成粉末。
nbsp;nbsp;nbsp;nbsp;池兆常用的行李箱磕破了角，开膛破肚斜躺在卧室门口，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有的被剪烂或者撕成破布。
nbsp;nbsp;nbsp;nbsp;她心脏狂跳，绕过一地狼藉，朝卧室方向走去。
nbsp;nbsp;nbsp;nbsp;许晓的身影缩在卧室床头，双手抱膝，看起来瘦小羸弱。
nbsp;nbsp;nbsp;nbsp;完全没有那年夏夜挡在女儿身前，火力全开，无所不能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好在看起来没有受伤。
nbsp;nbsp;nbsp;nbsp;“妈，”
池雪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叫了声。
nbsp;nbsp;nbsp;nbsp;许晓睁开红肿的双眼，视线呆呆挪向她，声音嘶哑如刀割，“雪球。”
nbsp;nbsp;nbsp;nbsp;“是我，我回来了。”
对上许晓的视线，池雪走上前坐在她身侧，小声问，“您要不要喝口水，或者饿不饿？”
nbsp;nbsp;nbsp;nbsp;许晓无力地摇头，喃喃道：“雪球，我跟你爸认识那年他刚进厂里上班，一穷二白，要什么没什么。”
nbsp;nbsp;nbsp;nbsp;“结婚时我没穿过婚纱，没摆过酒席，证件照也是在民政局里临时拍的。
后来我怀你的时候，他在外跑业务，一年只能回来两趟，我腿肿的穿不下鞋，还自己上班跑医院。”
nbsp;nbsp;nbsp;nbsp;“多少人给我介绍条件好的，劝我不要耽误青春，赶紧踹了他，但我只图他老实本分，只想把你拉扯大，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nbsp;nbsp;nbsp;nbsp;“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他说不要就不要，偶尔回家一趟只会甩脸子，现在却逼着我离婚，凭什么！
凭什么？”
nbsp;nbsp;nbsp;nbsp;许晓声线不断拔高，如紧绷的琴弦，随时都要崩断，一口气没接上，剧烈咳嗽起来。
nbsp;nbsp;nbsp;nbsp;母女连心，每一句哭诉都像是钝刀割在池雪身上，她眼眶也酸涩起来，连声安抚着母亲，“他不值得，他不值得你这样。”
nbsp;nbsp;nbsp;nbsp;“雪球，你还记得我带你去春城时见到的那个女人吗？”
许晓抬手擦掉簌簌而下的泪水，眼底通红地攥着池雪的手臂，力道大的仿佛能把她骨头捏碎，“还是她，还是她！
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她？”
nbsp;nbsp;nbsp;nbsp;池雪摇头：“没有，您哪里都好。”
nbsp;nbsp;nbsp;nbsp;她想不起来对方的摸样，只隐约记得是个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性子唯唯诺诺的女人。
nbsp;nbsp;nbsp;nbsp;“可是他们情深义重啊，我才是横插一脚的那个，多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晓扯起嘴角，撕心裂肺笑起来，忽然又嚎啕大哭，捡起身边的东西胡乱砸向对面。
nbsp;nbsp;nbsp;nbsp;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坠落下来，相框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如同这个分崩离析的家。
nbsp;nbsp;nbsp;nbsp;池雪连忙上前抱住母亲，许晓崩溃地歪在她怀里失声痛哭，像个无助的孩子，鬓发闪着几缕霜华。
nbsp;nbsp;nbsp;nbsp;不知过了多久。
nbsp;nbsp;nbsp;nbsp;许晓终于哭累，迷迷糊糊靠在她肩头眯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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