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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镯子她一眼便认得，没想到这么快竟戴在了她的腕上！
更刺眼的是，玉镯旁还多了一串深褐色的沉香木佛珠，颗颗圆润光亮，分明是侯夫人常年佩戴的那串。
“姐姐这镯子……”
沈玥璃强压着心头妒火，声音却还是尖了几分，“已经从侯夫人那里赎回来了？”
林悦兮不经意般地轻轻转动手腕，嘴角扬起极浅的弧度：“是啊，总算凑够了赎银。”
“军饷果然丰厚呢！”
沈玥璃声音里像是浸了醋，“早知道浣衣兵这么挣钱，我就不让给姐姐了。”
凝霜在一旁听得瞪大眼睛，当初明明是沈玥璃使绊子把最苦最累的浣衣活推给姑娘，如今倒成了她“让”
的？
林悦兮却不急不恼，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血燕送入口中：“妹妹在后厨帮忙，想必也攒了不少体己钱吧？”
这话正戳中沈玥璃痛处。
她这段时间在厨房“自力更生”
，不是打翻油瓶就是摔碎碗碟，非但没攒下钱，反而赔进去不少月钱。
昨日刚打碎一套青花瓷盘，管事胡婶又将她好一顿责骂。
“还……还行吧。”
沈玥璃支吾着，眼睛却黏在那碗血燕上移不开，语气里不自觉地带出一丝埋怨，“就是后厨之事太过琐碎，平日里连喝口好茶的工夫都没有，更别说血燕这等精细物事了……”
她难得不小心地说了句心里话，可话里话外的酸味浓得凝霜都要皱鼻子。
林悦兮微微一笑，将自己吃了一半的碗推向沈玥璃：“妹妹尝尝？”
沈玥璃喉头滚动，手指已经不自觉伸了出去，却在半路硬生生停住，她看到凝霜眼中闪过的讥诮。
这算什么？施舍吗？
“不用了。”
她缩回手，强撑起傲气，嘴巴却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林悦兮也不勉强，自顾自地继续享用。
“凝霜，去把我包裹打开，找条干净的裙子给沈姑娘换上。”
她声音温软，仿佛随口一说。
“不……不用了！”
沈玥璃慌忙摆手，湿漉漉的裙摆随着动作甩出几滴水珠，“我回去换就好。”
“那怎么行？”
林悦兮眉头微蹙，“云纹锦最忌湿着久穿，妹妹这条新裙子若是毁了多可惜。”
她转向凝霜，声音陡然提高，“还不快去！”
这一声轻喝如军令般掷地有声，惊得沈玥璃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她从未见过林悦兮这般威严模样，眼前之人虽仍苍白着脸靠在榻上，眉宇间却透出一股不容违抗的气势，与往日温顺判若两人。
凝霜走向衣柜，取出一个灰布包裹放在桌上。
那包裹瘪瘪的，看起来轻飘飘没什么分量。
沈玥璃盯着那个包裹，紧张地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包裹彻底摊开的瞬间，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灰布中央孤零零躺着一件褪了色的旧棉袄，袖口还打着补丁，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这……！”
林悦兮猛地撑起身子，目光如刀，“我的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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