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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清萍接过纸巾道谢后快速擦了擦眼睛，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都这个岁数了，居然还能当着老板面掉眼泪。
见她情绪平复了过来，二老板接着说道：“小卜，你的工作能力公司是知道的。
你这段时间属于是大材小用了。
这样，海城那个客户让咱们安排两个人去驻场，公司打算派你过去，一呢，是你工作能力强，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工作都绰绰有余。
二呢，也让你换个环境，相当于是去换个心情。
你手上的工作这两天收收尾，下星期就过去。
估计得在海城半年到一年吧，你把东西都收拾好。”
听完这番话，卜清萍怔怔地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
她离婚、孩子归她这件事，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虽然不确定二老板是否知情，但很明显，公司不是在安抚她这个老臣，而是想逼她自己辞职。
见卜清萍没说话，二老板追问道：“怎么？这个好消息让你开心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卜清萍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就见二老板的手机响了，她瞥到来电显示是姜峰。
二老板看了一眼手机，直接按了拒绝通话，还反手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卜清萍原本想客气地跟老板解释一下，她可以短期出差，但这种半年起的驻场她实在是不方便。
在见到屏幕上的“姜峰”
两个字时，卜清萍改变了主意。
她语气很温和：“我去不了呢，这属于调岗了吧，我不接受哈。
而且我签的合同上写的工作地点是博城，不是海城。”
二老板的眉头微蹙了一下，他收起笑容：“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卜清萍起身的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刚才还在纠结是不是要跟二老板撕破脸，但她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二老板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十分鄙夷了，好像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卜清萍把椅子推回到办公桌跟前，然后笑着对二老板说：“您知道我在公司工作的年头吧？可以说是见证了公司的发展壮大。”
二老板以为卜清萍这是要打感情牌，求他高抬贵手留她在博城呢，就抬头看着她。
卜清萍盯住二老板的眼睛接着说：“我参与过的竞标项目可数不过来了，不过有几个我印象很深……”
她弯下腰压低声音：“因为当时都是违规操作才拿下来的。”
二老板一愣，看向卜清萍的目光也变得不可琢磨起来。
卜清萍站直，声音也变大了：“我这人，除了敬业之外没有什么优点，要是非让我说个能拿得出手的优点的话，那就是记性好。
当时那些项目的细节现在我都能说得清楚。”
二老板站了起来：“小卜啊，公司这些年对你不错吧？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卜清萍点头：“是对我不错，虽然不给加班费，但是咱工资能准时发。”
二老板听出来这不是在夸公司，就没接话。
卜清萍接着说：“我是想说，我也没少给公司付出，这些年我也没少给公司挣钱。
所以，你要是想让我走，那咱就都光明正大的，别使那些肮脏的手段，我一个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
二老板脸色愈发难看：“没那意思，没说想让你走。”
卜清萍乐了：“我不是刚工作的小孩。
按劳动法里规定的裁员赔偿赔我吧，我随时可以走。”
二老板想了想，说了句：“一会儿人力会跟你聊。”
卜清萍微笑着转身出去。
关上二老板办公室门的一瞬间，她的表情管理就彻底失败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怕被同事看到，她赶紧躲到了卫生间里。
默默哭了一会儿，她坐在马桶上给范晓蓉发了条微信：“晓蓉，公司要辞退我了……我跟你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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