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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他陡然一惊，不由得大叫道。
nbsp;nbsp;nbsp;nbsp;他在原地转了一圈，乾坤颠倒，天旋地转，但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空无一人的荒野。
nbsp;nbsp;nbsp;nbsp;“蠢蛋！”
nbsp;nbsp;nbsp;nbsp;一个怪声道：“蠢蛋！
是我！
你低头看看！”
nbsp;nbsp;nbsp;nbsp;他低下头，忽地发现方才那只瓶子，已不知什么时候咧开嘴，正在对着他哈哈大笑、呼呼大叫。
nbsp;nbsp;nbsp;nbsp;他的掌心灼烧起来，一股邪火沿着他的奇经八脉迅速窜到他的心脏，在他的心脏掀起滚烫的岩浆！
nbsp;nbsp;nbsp;nbsp;他大叫了一声，瓶子被抛到半空，又掉到汩汩流动的小溪里，溅起一连串银白的水花。
nbsp;nbsp;nbsp;nbsp;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好几步，剧烈地喘息了一阵。
nbsp;nbsp;nbsp;nbsp;那瓶子还在大喊大叫：“你不是爱他吗！
你为什么不敢要他！
你不是爱他吗，你为什么不敢——！”
nbsp;nbsp;nbsp;nbsp;他伏在地上，颤声道：“……闭嘴。”
nbsp;nbsp;nbsp;nbsp;“懦夫！
孬种！”
那瓶子不管不顾，继续骂骂咧咧，“他要死啦！
他死啦！
你再也得不到他啦！”
nbsp;nbsp;nbsp;nbsp;“闭嘴！”
nbsp;nbsp;nbsp;nbsp;一声暴喝，而后天地一切陡然安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撇过头去，看见溪水里，卡在游动的水草中间的那只亮晶晶的小瓶子。
nbsp;nbsp;nbsp;nbsp;夏夜仍是那么宁静，又那么生机勃勃。
nbsp;nbsp;nbsp;nbsp;万物都在蓬勃地活着，他们都不会料到，仅仅几个月过后，他们的生命便要迅速枯萎凋零。
nbsp;nbsp;nbsp;nbsp;生与死，从来都是一线之间。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在屋子里等了很久，久到太阳已经全然落下，月亮已经全然升起，久到他再也不能凭借日月的影子判断时间。
nbsp;nbsp;nbsp;nbsp;他已有一瞬间的犹豫，一瞬间的怀疑，开始的时候，他的心里曾经掠过一个念头：也许降伏天魔女，并不该由无咎出手。
nbsp;nbsp;nbsp;nbsp;后来他便不再想天魔女了，他只想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他想柳无咎，想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nbsp;nbsp;nbsp;nbsp;房门被叩响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跳动起来，他几乎是跳了起来。
仿佛这人敲动的不是房门，而是他的心门。
nbsp;nbsp;nbsp;nbsp;他打开门，却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柳无咎。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似乎也有一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贺青冥还在屋里，而且也还没有睡觉。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你一直……在等我？”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切，而柳无咎话里却有着忐忑而犹豫的试探。
nbsp;nbsp;nbsp;nbsp;这一瞬间，两人的角色仿佛已经与过往调换，贺青冥变成了那个坦白的年轻人，而柳无咎却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目光闪了闪，零星的月光下，看起来好像粼粼波动的秋水。
nbsp;nbsp;nbsp;nbsp;他笑了笑，又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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