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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箴站在厨房里，他盯着水壶发呆了许久。
水已经烧开快三分钟了，蒸汽顶得壶盖发出咔咔的响声，但他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林筱靠在门框上，机械右眼的微光在晨雾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她看着自己哥哥伸手去抓住早已滚烫的水壶把手，又在触碰到的某一瞬间猛地缩了回来——这个曾经每天早晨雷打不动煮咖啡的人，现在连最基本的动作都显得如此生疏。
＂哥，你要帮忙吗？＂林筱轻声询问道。
林箴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
他转过头，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困惑，随即他意思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没事，我刚刚只是…走神了，对，走神了＂
林筱没有说话，她走过去关掉了火，动作熟练地泡了两杯咖啡。
她故意没在咖啡里加糖——林箴从来只喝黑咖啡，而且一定要用那只印着齿轮图案的旧马克杯才行。
但今天，他却接过杯子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皱了皱眉，仿佛并不习惯这种苦涩的味道不一样。
＂哥，你昨晚睡得还好吗？＂林筱试探着问。
＂嗯，还行。
＂林箴低头啜了一小口咖啡，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站在一扇很大的门前，有人在后面喊我，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谁。
＂
林筱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马克杯的杯沿。
这是林箴回来后第七次提到关于＂门＂的梦了，每次描述都几乎是一模一样——青铜门，泛着幽蓝色的光，和一个模糊的呼唤声。
但他从不记得更多的细节，就像那段记忆被某种力量精准地切割过一般。
午后，林筱翻出了那本旧相册。
＂哥，你还记得这个吗？＂她指着照片上十岁的林箴，他正站在游乐园的棉花糖摊前，左脸颊上沾着一块糖渍，＂你当时还为了给我抢最后一份草莓味的棉花糖，差点跟人打了一架。
＂
林箴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我被妈罚擦了一个月的地板。
＂
＂对了对了，还有这个。
＂林筱又翻到了初中毕业旅行的那页，＂你当时在山上捡到了那块奇怪的齿轮，还非说这是什么古董，结果——＂
＂结果被我们老师没收了，说这会影响这里的磁场。
＂林箴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手指轻轻抚过照片的边缘，＂后来我还偷偷去撬开储物柜又拿了回来，现在想想，它应该还躺在我的抽屉里。
＂
林筱的心跳加快了。
她继续翻着相册，林箴对每一张照片都能说出准确无误的细节——
他记得小学时邻居家走失的一只小猫，也记得高中时物理老师常常发在嘴边的口头禅，甚至记得三年前他们最后一次全家旅行时，父亲在机场给他买的那个超级难吃到家的古怪三明治。
但当相册翻到最后几页时，林箴的表情突然变得开始变得茫然。
那里有几张明显被裁剪过的照片，上面只剩下他和林筱两个人，但构图很诡异，像是硬生生从三人合影中被裁出来的。
＂这几张…＂林箴的指尖悬停在照片上方，＂我怎么感觉像是少了什么？＂
林筱屏住了呼吸：＂你觉得少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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