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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末尾,商瑶的语气变得凝重。
她提到,长安那边,关于朔州和方羽本人的风声似乎越来越紧。
一些与商家有往来的官员隐晦地透露,朝中有人,特别是几位手握重权的世家代表和宦官势力,对朔州近期的“异常”
表现十分关注,甚至派出了探子,想要弄清楚死地谷惨败后,朔州为何还能如此迅速地恢复元气,甚至隐隐有更强的趋势。
她提醒方羽务必小心,提防来自内部的暗箭。
方羽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商瑶的担忧不无道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朔州的这点小动作,终究还是引起了长安那些鲨鱼的注意。
王德忠?崔文远?还是其他人?
他走到窗边,望着沉沉夜色。
狼嚎谷的伏击,必须打得干净利落,既要震慑突厥,也要…向某些人展示一下朔州的獠牙。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在门外低声禀报:“都督,墨一先生派人急报,最后一批‘铁料’已运抵工坊,请您立刻过去一趟,说是…有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方羽心头一跳,难道是炼铁技术立刻就有突破了?他不敢怠慢,立刻披上外衣,快步向工坊走去。
再次来到工坊时,气氛与白天截然不同。
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大部分工匠已经休息,只有核心区域还围着一群人,墨一和他最信任的几名弟子都在,连张虎不知何时也被叫了过来,守在外围,神情肃穆。
人群中央的空地上,摆放着几块刚卸下的“铁料”
。
它们被麻布包裹着,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墨一正跪在其中一块半人高的“铁锭”
前,手里拿着一把精钢打造的凿子和锤子,神情专注到了极点。
他小心翼翼地在铁锭边缘敲击,火星四溅。
令人惊讶的是,那坚硬的精钢凿子,在铁锭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甚至卷了刃!
“这…这是什么铁?”
一名弟子忍不住低呼,声音发颤。
墨一没有回答,他换了一把更沉重的锻锤,深吸一口气,猛地砸下!
噹!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火星爆闪!
那铁锭上,仅仅出现了一个浅坑!
墨一丢下锤子,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个浅坑,又凑近了仔细观察断口处的金属光泽和纹理。
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震惊,再到一种近乎痴迷和狂热的光芒。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方羽,声音嘶哑,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主家!
这不是铁!
或者说,这不是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铁!
它的质地、它的坚韧、它的纯粹……这…这简直是天外神物!”
墨一捧起一小块敲下来的碎屑,双手都在颤抖。
“以此物为基,辅以主家传授的新法……或许,或许我们能造出……传说中的……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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