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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手指抚过那块“天外神铁”
被重锤砸出的浅坑边缘，触感冰冷而坚硬，远超他所知的任何凡铁。
墨一的声音嘶哑，激动未褪：“主家，此物……若能找到冶炼之法，怕是能……”
“分析它，找出它的特性。”
方羽打断了墨一的畅想，他的目光扫过工坊内依旧显得有些杂乱的区域，
“不过，”
方羽打断他，“眼下最紧要的，是造出足够多、足够好的火铳来武装部队。”
墨一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点头：“属下明白。
量产为先。”
“我有一些想法，或许能改进目前的锻造和加工效率。”
方羽并未直接拿出图纸，而是走到一处人力锻打台前，比划着，
“你看，如果利用水力，设计一个轮轴结构，带动锻锤自动起落，力量和频率会不会远超人力？”
他又指向旁边的铁板卷制区，“卷制铳管的铁板，能否用滚轮压制成型，而非完全依靠手工敲打？”
墨一何等聪慧，又是机关术大家，方羽只点拨了几个关键原理，他眼中便迸发出思索的光芒。
他眼中精光一闪，随手捡起块木炭，便蹲在油污的地上飞快地画着草图，嘴里兴奋地念叨着。
“水力驱动……杠杆……偏心轮……对，可以！
卷板机……双轴对滚，施加压力……”
思路一旦打开，墨家传人的动手能力便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墨一的带领下，工坊的效率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短短数日便显著改观。
一座引溪流为动力的庞然大物——水力锻锤，矗立在工坊一角。
水轮转动，通过复杂的齿轮与杠杆，带动数千斤重的锻锤轰然起落，每一次砸下都让整个工坊的地面随之震颤，火星如瀑布般飞溅。
烧红的铁坯在它的巨力下，如同面团般被快速延展、塑形，其效率，是过去十几个壮汉轮番挥锤也难以企及的！
旁边，结构虽简陋却运转不休的卷板机，将坚硬的铁板吱呀卷成筒状，曾经最耗时耗力的工序，如今变得井然有序，速度何止倍增。
依照新的思路，墨一重新规划了火铳的生产环节。
铳管的粗加工、精加工、木托的制作、激发装置零件的打磨、最后的组装与检验，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个区域。
每个区域由一名墨家弟子带领一批新招募或挑选出的心灵手巧的士兵、工匠负责。
模块化的生产让每个人专注于自己的环节，熟练度飞速提升。
那些新来的工匠，最初只是被军令调来，心中或许还有疑虑，但当看到那些匪夷所思的机械，看到墨一和他弟子们鬼斧神工般的技术，以及方羽偶尔过来，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关键所在，他们心中的疑虑早已变成了敬畏和狂热。
能参与制造这种前所未闻的“神兵利器”
，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废品堆积的速度慢了下来，合格的部件则源源不断送往组装区。
方羽再次踏入工坊，只见炉火熊熊，锤声叮当，虽忙碌却不混乱。
水力锻锤的轰鸣声成为了工坊新的心跳。
他走到铳管精加工区，这里是技术含量最高的地方之一，水力镗床虽然提升了效率，但对钻头的损耗极大，且内壁光洁度和膛线刻画的精度仍有提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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