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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要是真把这对本就姓“阿史那”
的父子逼急了，当场叛唐自立，西域繁华毁于一旦，他张孝嵩就是千古罪人：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这样说！”
nbsp;nbsp;nbsp;nbsp;“既然如此，想必诸位都没有异议了。”
nbsp;nbsp;nbsp;nbsp;洛北心满意足地起身，掀开帐帘，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薄薄的一层雪花积在枯草之上，被月光一照，就泛出银白的光泽。
nbsp;nbsp;nbsp;nbsp;“明日会是个晴天，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向布彦图河进发。”
nbsp;nbsp;nbsp;nbsp;诚如洛北所言，第二日一早，连日阴沉的天气放晴了。
湛蓝的天空上一点云朵也没有，温暖的阳光落在众人身上，晒得新收的帐篷布暖暖的。
nbsp;nbsp;nbsp;nbsp;成群结队的骆驼、马队与牛羊再度在草原上起行。
他们向西而行，眼前被日光染得如同光辉熠熠的金山。
nbsp;nbsp;nbsp;nbsp;洛北照例策马在中后段随行，偶尔挥动马鞭，驱赶几匹离群太远的骏马。
nbsp;nbsp;nbsp;nbsp;“我真不明白。”
张孝嵩打马走到他旁边：“草原上牧民来来去去，游牧不停，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修城？难道真像阙特勤说的那样，你打算在此驻军？”
nbsp;nbsp;nbsp;nbsp;“驻军的事情，我确有打算。”
洛北坦然道：“孝嵩，你去了就知道，那里濒临布彦图河，水利丰富，牧草繁茂，是个理想的屯兵之所。
不过……”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什么？”
张孝嵩问。
nbsp;nbsp;nbsp;nbsp;“不过，修筑定居点，也是有必要的。”
洛北轻声道：“孝嵩，你可曾想过，自汉以来，北逃入虏庭的中原百姓、大臣不在少数，为什么草原之上还是奉行了那一套老制度。
而孝文帝想要革除风俗，就必须把都城从平城迁往洛阳？”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沉吟片刻：“你是说……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
nbsp;nbsp;nbsp;nbsp;“这话王翰也说过，草原上游牧的生活，决定了牧民的思维方式和农民不同。
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如若家家牧民每一日都在迁徙中寻找合适的牧场，你叫他们的孩子如何有时间读书识礼？更不要说像大唐那样聚集在县学之内发蒙了。”
nbsp;nbsp;nbsp;nbsp;他见张孝嵩正在沉思，便继续说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所以，去年一年，我调动各部，在草原上修建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定居点。
平日里他们还是游牧，只是到了冬天这样牧场较为固定的时候，可以到定居点来休息。
这些定居点也作为一些牧医的驻扎之所。
将来，还会有商人、老师……”
nbsp;nbsp;nbsp;nbsp;望着洛北的侃侃而谈，张孝嵩意识到，洛北的野心并不止于什么“大将军”
的官衔或是“可汗”
、“特勤”
的封号，他不仅仅想要征服这片草原，更想要改变这里的生活方式，让这里的人民融入中原的文化之中。
这样的举措，无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力，更多的是智慧和耐心。
nbsp;nbsp;nbsp;nbsp;“洛将军，你的宏图大志，我张孝嵩今日算是真正见识了。”
张孝嵩感慨道，“但是，这样的改变，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nbsp;nbsp;nbsp;nbsp;洛北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当然知道，这需要时间，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但是，只要我们播下了种子，总会有收获的一天。”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忍不住笑了，他从长安来，如今那里风起云涌，多股势力上下争锋，多的是夸夸其谈的人，多的是自诩清贵，不肯俯身现实的人，多的是走歪门邪道，行贿受贿的人……傲然清正如张孝嵩，多少对大唐的现实有些失望。
nbsp;nbsp;nbsp;nbsp;可等来到了草原上，再度见到洛北这样专心实事，筚路蓝缕的人，他忽而又觉得大唐的未来灿如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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