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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她说，“站着吃饭，容易伤胃。”
那人僵住，面具下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不害怕？我是来……毁灭你们的。”
“那你现在成功了吗？”
小禾平静地看着他，“你站在这里，开口要饭，而不是挥剑。
说明你心里已经有火苗了。”
他颤抖着摘下面具。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苍白、憔悴，左眼已经失明，右眼角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正渗着血。
但他盯着那碗汤的眼神，像个饿了十年的孩子。
“我叫K-09，”
他低声说，“代号‘断刃’。
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程序在逼我自毁，可我不想……再杀任何人了。”
小禾把汤递给他：“那就先活着。”
他喝下第一口，身体猛地一震，随即崩溃般跪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不是哭，更像是灵魂被撕开又缝合的过程。
在他脑海中，无数被抹除的记忆如潮水回归：
母亲临终前握着他冰冷的手说“儿子，回家吧”
；
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他放过了一只受伤的小狗；
三年前某个雨夜，他在废弃车站看见一对母子相拥取暖，偷偷把自己的干粮留在长椅上……
这些“无效数据”
，曾被系统判定为必须清除的污染源。
而现在，它们回来了，并且告诉他：**你曾经是个会心疼别人的人**。
人群慢慢围拢过来，不是为了审判，而是为了见证。
林远舟走上前，递给他一本旧书??是他自己手抄的诗集，扉页写着：“给所有迷途的守夜人。”
老兵默默递上一件干净外套；那个剪头发的年轻人塞给他一张社区食堂的饭卡；就连那只流浪猫，也蹭到他脚边，轻轻蹭了蹭。
K-09抬起头，泪水混着血水流下脸颊，他用尽力气说：“求你们……让我留下。
我不配做你们的朋友，但我想学着……不再成为敌人的工具。”
小禾点点头：“行。
明天开始，你负责洗碗。”
第二天，小馆多了一个沉默的身影。
他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从不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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