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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来青海之前，太平大长公主已经启程回京。
有她坐镇，朝中能清净不少，只是那些人既然动不了陛下，便会来逼迫阿兄。”
nbsp;nbsp;nbsp;nbsp;洛北微微弯了弯眉眼：“看来你已经找过裴耀卿了。”
nbsp;nbsp;nbsp;nbsp;他卧在病榻上，昏迷不醒，却对帐外的一切了如指掌。
褚沅不知是该夸他神机妙算，还是该说他连自己都算了进去。
nbsp;nbsp;nbsp;nbsp;“裴御史招供招得痛快，我都没怎么诈他就吐了口。
只是可惜了王翰，他之前常和裴耀卿诗歌唱和，想来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伤了心。”
nbsp;nbsp;nbsp;nbsp;“王翰也来了？”
洛北问。
nbsp;nbsp;nbsp;nbsp;“春闱的日子快到了，他想去长安看看有没有愿意去碛西任职的青年才俊。”
褚沅温声解释，“结果半路上听闻我要来青海前线，便兴致勃勃地跟来了。
现下正被我托着看管裴耀卿呢。”
nbsp;nbsp;nbsp;nbsp;“你呀……”
洛北递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nbsp;nbsp;nbsp;nbsp;以王翰那种光明洒脱的个性，自然不会对裴耀卿怎么样，但看着昔日诗歌唱和的文友成了今日这副样子，王翰心里岂能没有想法？
nbsp;nbsp;nbsp;nbsp;而裴耀卿呢？他素重气节，抱着“士为知己死”
的信念来青海做了相王手里的刀，如今事情几乎成功，自己却没能“杀身成仁，又是与自己的故友朝夕相对，他又怎么可能好受呢？
nbsp;nbsp;nbsp;nbsp;“我还想要裴耀卿给长安的相王递些消息，暂时不会让他死的。”
褚沅替洛北拉了拉被子，“他谋害自己朝夕相处的主帅，除了一死之外，竟然不想付出别的代价，还想留个忠义之名万古长青，哼，未免想得太美了。”
nbsp;nbsp;nbsp;nbsp;“我早说了，你比我适合朝堂得多。
“
nbsp;nbsp;nbsp;nbsp;洛北轻轻一笑，以褚沅的本事，莫说一个裴耀卿，就连远在长安的相王也未必是褚沅的对手。
nbsp;nbsp;nbsp;nbsp;“阿兄不必夸我，要是真的信我，就再休息数日吧。”
她似乎觉得洛北已经说了太多太多的话，起身道礼，“朝中的事情我会挡住，军中的事情阙特勤和郭知运都能处理……阿兄，你可以不必把自己逼得那样紧。”
nbsp;nbsp;nbsp;nbsp;她一直对答如流，只有这几句话显出一点犹疑，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洛北，生怕他会拒绝。
nbsp;nbsp;nbsp;nbsp;“睡了这几天，已经够本啦！”
洛北摇了摇头，“若我所料不错，吐蕃赞普应该亲自到前线来了吧？”
nbsp;nbsp;nbsp;nbsp;褚沅对军情自然不如他熟悉，但这几日穿梭军营，也对这群将领们提的最多的几项情报有所耳闻：“不错，吐蕃前锋游骑已经到了苏毗地界。”
nbsp;nbsp;nbsp;nbsp;“让我猜猜，是谁会率领敢死队到苏毗去？”
他微微闭眼，却没有真的在思考，不过是装模作样一番，卖个关子罢了，“李嗣业？”
nbsp;nbsp;nbsp;nbsp;“李嗣业受阿兄之恩深重，愿意以身相报。”
nbsp;nbsp;nbsp;nbsp;褚沅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正要说话，洛北却已经一撑双手，坐直了身体：
nbsp;nbsp;nbsp;nbsp;“我会同他一道去。”
nbsp;nbsp;nbsp;nbsp;数日之后，李嗣业反复斟酌，终于在一张张报名单子里挑出了八百壮士。
他将这些人聚集在残雪未消的大营之外，举刀与他们盟誓：
nbsp;nbsp;nbsp;nbsp;“不破吐蕃，绝不回军！”
nbsp;nbsp;nbsp;nbsp;众人手中的刀锋在高原的阳光下宛如一片银色波涛。
正在众人高唱军歌，要为自己送行时，忽然听得自一边的山间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nbsp;nbsp;nbsp;nbsp;洛北身骑白马，匆匆赶到众人之前，一袭红披风在他身后被狂风吹得猎猎翻卷。
当他在众人面前勒马扬立之时，身后的日光也没有他的眼眸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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