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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大帅！”
李嗣业的横刀哐当坠地。
这个素以百人敌著称的猛将突然跪倒在地，玄铁护膝在冻土上砸出两个深坑。
nbsp;nbsp;nbsp;nbsp;先是前排的陌刀队，接着是整个军阵。
铁甲与冻土相击的轰鸣几乎能惊起大地。
他们齐声呼喊：“大唐万岁！
大帅万岁！”
nbsp;nbsp;nbsp;nbsp;洛北抬手止住众人，亦抽出佩刀向天发誓：“不破吐蕃，绝不回军。”
nbsp;nbsp;nbsp;nbsp;消息传到将帅齐聚的大帐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郭知运一拳砸在沙盘边缘，青铜铸造的吐蕃王帐应声而倒：“公子刚能下榻就要去苏毗？那鬼地方可不是好走的，公子您……”
nbsp;nbsp;nbsp;nbsp;“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
因为除了我之外，你们都没有走过去苏毗的路。”
洛北坐下身，示意他们看沙盘，“一路山峰林立，许多孔道如今只有我能找到。”
nbsp;nbsp;nbsp;nbsp;他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几位将领轮番上阵也没能劝得他回心转意。
最后，还是抱着双臂站在他不远处的阙特勤开口：
nbsp;nbsp;nbsp;nbsp;“我赞成你去。”
nbsp;nbsp;nbsp;nbsp;“哦？看来还是左贤王知道我的心啊。”
洛北笑道。
nbsp;nbsp;nbsp;nbsp;“中原有句话叫‘毕其功于一役’，你现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阙特勤解开腰间兵刃，压在了沙盘一角：“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跟你一道去。”
nbsp;nbsp;nbsp;nbsp;洛北微微皱眉：“不要胡闹，吐蕃大军压境，我们又是在苏毗的地盘上打仗……”
nbsp;nbsp;nbsp;nbsp;阙特勤比他更决绝：“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似乎知道洛北的性子，又刹住自己的语气，放柔了声音：“你总要学会依靠别人的，乌特。”
nbsp;nbsp;nbsp;nbsp;洛北看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作默许，他对着沙盘开始发号施令，把唐军大部队留守在青海，自己则和阙特勤一道西去。
nbsp;nbsp;nbsp;nbsp;“毕其功于一役。”
众人散去之后，洛北忍不住问了一句阙特勤，“你是怎么想到的？”
nbsp;nbsp;nbsp;nbsp;“你上回说，乌海之战是你的时代里最后一场大战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阙特勤道，“你这一去，也没有真的打算和赞普打仗吧？”
nbsp;nbsp;nbsp;nbsp;“我和你打赌，只要我的帅旗出现在苏毗，赞普就会立刻遣使求和。”
洛北笑道，“这样近乎无本万利的买卖，我有什么做不得的？”
nbsp;nbsp;nbsp;nbsp;阙特勤摇了摇头，替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要是他们就想拖垮你呢？”
nbsp;nbsp;nbsp;nbsp;如果这是一个局，是吐蕃人已经意识到无法从战场正面击败这位大唐军神，打算用频繁调动的军队、接连不断的夜袭配合着高原上的寒冷与瘴气一起拖垮他呢？
nbsp;nbsp;nbsp;nbsp;“我不担心这个。”
洛北在寒风中轻轻咳嗽一声，“我担心的另有其人……”
nbsp;nbsp;nbsp;nbsp;他伸手远指，阙特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一支骑队正从长安方向奔驰而来。
nbsp;nbsp;nbsp;nbsp;半个时辰之后，黄门使者捧着鎏金令牌撞进了大帐之中，令牌上的盘龙在火光中张牙舞爪，使者尖细的嗓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nbsp;nbsp;nbsp;nbsp;“圣人口谕，着碛西镇守使、碎叶郡王洛北即刻返京！”
nbsp;nbsp;nbsp;nbsp;褚沅起身替洛北接过圣旨，话说得很客气：“请朝廷恕洛帅身患重病，不能起身，将此令暂缓。”
nbsp;nbsp;nbsp;nbsp;那小黄门似乎也与她认识，一见是她，气焰先缓三分：
nbsp;nbsp;nbsp;nbsp;“咱家也不想同褚姑姑为难，这不是圣命如此，不可违抗么？陛下可说了，朝中那些人都纠集起来，说洛将军不能履职，要收了他的兵权……陛下也是为了洛将军着想，才劝他回长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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