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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会子战乱不断，连冬窝子都不敢挖深，冷风一吹，就在耳边呼啦啦地响。”
nbsp;nbsp;nbsp;nbsp;“哦？公子也干过么？”
波善活好奇地望着他：“那我可不敢在公子面前抱怨辛苦了。”
nbsp;nbsp;nbsp;nbsp;洛北轻轻一笑：“以己身之苦，念及万民之苦，我看你这几年在呼罗珊确实是大有长进。
这样吧，你也不要急着跟商队回去，留在碎叶文馆，跟着我的新卫队和亲军念一个季度的书再走。”
nbsp;nbsp;nbsp;nbsp;“念书？我这汉话不是已经学得很好了吗？”
波善活不解道：“我在碎叶城做工的时候，可是天天晚上挑灯夜战。”
nbsp;nbsp;nbsp;nbsp;“不是叫你学汉话，是叫你认认人。”
洛北道：“日后若有战事，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要与你并肩作战。
如果你不熟悉他们的性格和习惯，又如何和他们配合得当？而且，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nbsp;nbsp;nbsp;nbsp;他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一点自他登临大汗之位之后就少有的狡黠神色。
波善活也会心一笑：“但请伯克吩咐！”
nbsp;nbsp;nbsp;nbsp;“教教这群皮猴子我的规矩。”
洛北道。
nbsp;nbsp;nbsp;nbsp;“将军怎么又说起规矩的事情来了。”
褚沅带着毕姮姬登上阶梯，两人各自俯身向洛北道了个万福。
nbsp;nbsp;nbsp;nbsp;洛北向下看了一眼，楼阁之中已经点起了灯火，钱庄大门已关，唯有数个帐房还在清点物品和账目。
nbsp;nbsp;nbsp;nbsp;“原来我已经叨扰这么久了。”
洛北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两位是来请我离开的？”
nbsp;nbsp;nbsp;nbsp;“不，姮姬是来向将军道礼的。”
毕姮姬慌忙开口，“大食将军屈底波是杀我全家的仇人，将军能诛杀屈底波，便是替我复仇的大恩人。
请受姮姬一拜！”
nbsp;nbsp;nbsp;nbsp;洛北站在原地，等她一拜而起，才双手将她扶起：“此乃我职分应为，你不必多礼。”
nbsp;nbsp;nbsp;nbsp;“不，将军此等大恩，姮姬无以为报，愿以己身所能报与将军。”
她将一枚镀金的铜钥匙奉到洛北手上，“此乃我布坊库房钥匙，此后一应账目，我不对虞国夫人藏私。
若将军有要用之处，我愿毁家纾难，以助将军。”
nbsp;nbsp;nbsp;nbsp;洛北本不愿收，与她推让一番，才以收下钥匙为代价，把这能干的粟特女郎给哄走了。
他叫波善活护送毕姮姬下楼，才对褚沅道：
nbsp;nbsp;nbsp;nbsp;“沅儿也不替我拦着点……”
nbsp;nbsp;nbsp;nbsp;“阿兄，怪我，我实在是没拦住。”
褚沅看着他笑，“人人都说这把钥匙里至少有一城之富，阿兄怎么那么为难？”
nbsp;nbsp;nbsp;nbsp;“我只有一个人，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洛北把钥匙递给她：“你替我收着吧，若是有要用之处，再同我说。”
nbsp;nbsp;nbsp;nbsp;褚沅轻轻叹息一声：“或许马上就有可用之处了。
长安城里的消息，解公与吐蕃使团谈判破裂，只怕前线……”
nbsp;nbsp;nbsp;nbsp;第230章nbsp;nbsp;“本月之内，速取洪济城。”
nbsp;nbsp;nbsp;nbsp;黄河蜿蜒，冰面在朔风中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身后日月山嶙峋的山脊像一柄倒插的断刃，割裂了灰蒙蒙的天穹。
nbsp;nbsp;nbsp;nbsp;积雪覆盖的一片荒原之上，数十面唐军赤色旌旗已经被冻成僵硬的布帛。
nbsp;nbsp;nbsp;nbsp;自长安谈判破裂之日起，大唐数万大军在这片苦寒之地已鏖战了十五个日夜，连营炊烟刚升起就被狂风撕碎，像无数折翼的灰鹤坠落在铁甲寒光里。
nbsp;nbsp;nbsp;nbsp;葱岭杏花开放之时，青海前线依旧是一片萧索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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