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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写下来,配上你记得的调子。”
孩子低头写了几个字,然后小声哼起来:
>“爸爸你在地下冷吗?我给你烧了纸衣裳。
>妹妹学会写字了,她写了个‘爸’,歪歪的,像你喝酒后走路的样子。
>我们不想你走,可梦里你总是笑,说那边也有山,也有月亮……”
歌声稚嫩,断断续续,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人心。
林晚录完后,久久说不出话。
她蹲下身,轻轻抱住那个男孩:“你爸爸一定听到了。
因为真正的歌,从来不怕路远。”
中午,我们受邀去村长家吃饭。
席间,村长谈起近年来的变化:“以前年轻人还会唱这些歌,现在都去城里打工,手机刷短视频,谁还愿意费劲记歌词?去年我们想办‘山歌节’,结果报名的不到五个人。”
他叹了口气:“文化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一旦断了,就像树根烂了,整棵树都会倒。”
我问他:“如果有个地方,能让大家随时进来唱歌、录音、存档,甚至教孩子怎么把心里话说成歌,您觉得有用吗?”
他眼睛一亮:“你要在这儿建‘声音驿站’?”
“不止是驿站,”
我说,“我想发起‘民谣归还计划’??把散落在民间的声音,重新收集、整理、传承。
云南只是第一站,之后是贵州的苗寨、内蒙古的牧区、新疆的村落……我们要让每一个普通人知道,你的声音,值得被保存。”
饭后,我们走访了几户人家。
在一户独居老人家中,发现墙上挂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歌词,每首都标注了年份和事件。
老人说:“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他一辈子没读过书,但记了三百多首歌,全是别人托他传的信。”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首未完成的:
>“致我未能出生的孩子:
>1976年春,医生说我不能生育。
丈夫沉默三天,走了。
>我独自守着空屋三十年,每年清明都对着山谷喊你的名字。
>若你曾在风中路过,请听这一句??
>妈妈不是不要你,是命运不给我们见面的机会……”
笔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写到一半突然放弃。
林晚轻轻抚摸那页纸,低声说:“她等了一辈子回应,却始终没有回音。”
我合上本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我们做的不仅是记录,更是在修补断裂的情感链条。
每一个未曾被听见的声音,都是一座孤岛;而每一次真诚的表达,都是一次桥梁的搭建。
回程前夜,村里为我们举办了一场告别对歌会。
按照传统,外来客人需以歌声作答。
我没有傈僳语基础,只能用汉语即兴创作,配以简单的吉他伴奏。
我唱的是《听见》创刊那天的心情:
>“那年我在病房外听见一句话,
>一个将死的人用眨眼拼出‘对不起’。
>从此我知道,沉默是最深的牢笼,
>而声音,是唯一的钥匙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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